云冈石窟研究院所藏古代建筑构件的数量仅次于生活用具。由于年代久远,加之天灾人祸,明清以前的木质建筑材料已荡然无存,而陶制或石质建筑材料则有幸得以部分保存。从这些劫后余生的材料中,我们不仅可以窥见云冈石窟的昔日光辉,而且可以触摸到我国古代建筑发展演变的脉络。从这些建筑材料在建筑物中所处位置和作用的不同,大致可分为瓦、瓦当、砖和其他建筑构件四类。
一、板瓦和筒瓦
板瓦和筒瓦(含残片)在云冈石窟及其周边地区均有发现,其中又以北魏和辽金时期最为突出。北魏时期的板瓦瓦体较为厚重,长在 64.5cm-51.3cm之间,宽在 45cm-32cm 之间,厚 1.7cm-3.8cm 不等,2.5cm 者居多。云冈研究院馆藏最大的一块板瓦则出土于大同市城区操场城原北魏宫城遗址,该瓦长 84cm,宽 62cm,厚 3cm,重 16.5kg.北魏板瓦瓦身薄厚不一,凹面布纹细密,有的全部抹平,甚至有的还可辨认出制作时内模木条的痕迹。凸面留有拍打胚体时的绳纹,宽端处有用手指按压的波状纹,而相应的凹面也有手指按压的痕迹。从手指按压的方向来看,凹凸面为不同方向。两侧面全切修整,并在凹凸面形成倒角。从制作工艺来看,大体可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种为黑色或灰色素面瓦,胎土中夹杂有较大的金属元素颗粒,有的经过后世火烧后变为暗红色; 第二种为浅灰色素面瓦,胎体内含有大量细小的白砂,可能是云母或长石研磨而成,质地紧密,单面涂有薄厚不均的灰白色或黑色陶衣,隐约可见纵向磨刷痕迹; 第三种为灰色磨光瓦,表面有光泽,胎质细腻坚硬,胎土较纯,几乎不含砂粒,有的有陶衣,有的无陶衣。筒瓦的胎质与板瓦相同,凹面布纹细密,凸面多抹平,有竖向刮削修整痕迹,有的则明显可见压磨痕迹。瓦身与瓦舌相接处的瓦身向内收缩,并形成一个弧面。这种现象的出现,可能是在制作过程中考虑到瓦与瓦之间的衔接问题而有意为之。侧面多半切,分割后所遗留之破损处亦未见任何修整,瓦舌内凹,肩膀微成凹槽状,相对一端瓦身两侧稍外撇且削薄抹平,端头平齐。瓦身通常一般在 58.2cm-57.5cm,直径一般为 16.3cm-18cm,瓦舌长 5cm 左右,厚1.3cm-2.5cm,亦分有陶衣和无陶衣两种类型。值得一提的是,在云冈研究院陈列馆中,陈列着一块北魏时期的带有黄绿色釉彩的板瓦,该瓦长 50cm,宽36cm,厚1.2cm,重4.05kg,是2010年云冈石窟山顶考古发掘中发现的北魏时期的带釉板瓦中的一块(图1)。这批带釉瓦的出土,进一步印证了学术界关于琉璃瓦出现于南北朝时期的论断。不过,北魏时期的琉璃瓦制作水平还处于初始阶段,无论从色彩上还是制作技术上,都还没有达到辽金时期的水平,更无法与明清时期的相比了。
与北魏相比,辽金时期的板瓦和筒瓦,无论从外观上还是从制作工艺上,都有了比较明显的变化。首先,从外观尺寸上看,辽金时期的板瓦和筒瓦比北魏时期明显小了许多。板瓦一般长度在38cm-48cm 之间,筒瓦在 15cm-19.6cm 之间,厚度为 2cm-2.5cm.其次,从制作工艺上看,辽金时期的板瓦和筒瓦均为灰陶,胎质夹砂,颗粒较小,胎体致密坚硬,凹面布纹细密,凸面做简单修整,瓦身一端削薄抹圆,侧面半切,一般切痕深度不超过瓦身的三分之一,破损面一般不加修整,瓦身与滴水连接处有明显接痕,但经过人工抹平。由此可见,辽金时期的板瓦和筒瓦虽然在制作流程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在原材料的选择和工艺水平上已经比北魏时期有了较大的进步。最能体现这种进步的则是琉璃瓦的制作。上个世纪 90 年代在云冈石窟考古发掘中出土了一批辽金时期的琉璃瓦 (含残片)。
这些琉璃瓦的胎土呈砖红色,包含少许细小砂粒,气孔较小,胎质较为细腻,瓦的尾部削薄,尾端垂直下切,凹面布纹较浅,凸面有的施有化妆土,有的不施化妆土,有的有因烧制温度过高而出现冰裂纹,有的则没有冰裂纹。颜色分为黄、绿、蓝、黑四种。相比较而言,施有化妆土的琉璃瓦要比不施化妆土的颜色鲜亮一些。这种现象的出现,说明辽金时期的琉璃瓦烧制技术虽然比北魏时期有了较大进步,但还存在着一定的缺陷,如化妆土的使用还不很普遍,且有薄厚不匀的现象,烧制温度也不稳定等。
二、瓦当和滴水
云冈石窟研究院馆藏的北魏瓦当大体可分为带有“传祚无穷”“、万岁富贵”等吉祥语的文字瓦当、莲花联珠纹瓦当和兽面瓦当三种类型。这三种类型的瓦当均为灰陶,胎质为泥质夹砂陶,有少量粗砂粒并含有细小白点儿的云母石,烧制紧密,其中“传祚无穷”瓦当当面直径 16cm-16.6cm,边轮宽1.8cm-2.2cm,厚 2cm-2.2cm,边轮高 0.7cm-1.0cm.当面以井字格划分为九个区域,四面各置一字,中间区域装饰一凸形大乳钉,四字之间各饰以小乳钉。无论是大乳钉还是小乳钉,周围均以凸弦纹装饰。“传祚无穷”四字采用阳文,字体介于篆隶之间,整个瓦当显得格外庄重大方。莲花联珠纹瓦当当 面 直 径 17.5cm -18cm,当 心 厚 2cm,边 轮 宽1.5cm-3cm,厚 1.3cm-1.5cm.当面呈圆形,莲心凸起,外围饰 14 颗小联珠,小联珠外侧由 6 个双莲瓣二层交错组成一朵团莲,莲瓣刻钩状茎叶,莲瓣外环绕一圈凸弦纹,再外侧绕以 37 颗大联珠及一圈凸弦纹。背面可见与筒瓦相连接而有意划刻的放射状短线(图 2)。忍冬兽面瓦当,复原后的直径与同时出土的筒瓦直径相当,约 21.2-22cm.当心雕一狮形兽,兽面长角上扬弯曲,角根突起,当面中上部为七叶忍冬花,宽眉,外角上卷,上有椭圆形小耳,梯形眼眶,眼珠凸起,三角鼻头,鼻孔圆长,鼻梁施横纹,嘴阔而大张,露出 7 颗牙齿,其中两侧的两颗为尖獠牙,半圆形舌头外舔。边轮高宽,双凸弦纹带内雕波状忍冬纹,藤蔓上下或出一叶或出两叶,既显得威猛无比,但又不失鲜活灵动。由于这种瓦当见于第 14 窟至第 20 窟窟前建筑遗址,与同时出土的板瓦、筒瓦等建筑材料相比,无论从胎质、颜色,还是尺寸、厚度等都相互配套,且这种图案的瓦当只有在云冈石窟有所发现,而平城遗址考古中虽然也多次发现过吉祥语瓦当和莲花纹瓦当,但到目前为止,尚未发现忍冬兽面纹瓦当。因此,我们可以初步断定,忍冬兽面纹瓦当应是北魏时期云冈寺院建筑最初使用的瓦当,而吉祥语瓦当和联珠莲花纹瓦当则有可能是在后来修葺时用来替换的瓦当。
辽金时期的瓦当主要有五种类型,分别是龙纹瓦当、兽面联珠纹瓦当、莲花联珠纹瓦当、侧视莲花纹瓦当和迦陵频伽瓦当,其中又以兽面联珠纹瓦当和莲花联珠纹瓦当数量居多。这几种类型的瓦当均为灰陶,瓦当边轮宽平且比当面要低,当心突出,直径 15cm-18cm,厚 1cm-1.5cm,其中在第 3窟窟前考古发掘中出土的辽代兽面联珠纹瓦当堪称这一时期瓦当的代表作(图 3)。该瓦当直径 16.6cm,厚 1cm-1.5cm,边轮宽2.3cm,当心为隆起之兽面。兽面两耳朝天,额头有“人”字纹,卷眉上扬,小圆眼,三角孤鼻,阔口露齿,嘴角上挑,口与鼻之间有两撇上挑的须围绕兽面。由内向外依次围绕着一圈与波状纹相配的凹形联珠纹,一圈细凸弦棱纹,28 个联珠组成的一圈联珠纹和一圈宽平的凸弦棱纹,整个当面布局紧凑,主次分明。不过,辽金时期的瓦当从当面的花纹上来看,虽然比北魏时期丰富了许多,而且也更加趋于向单纯的艺术化发展,但是却缺少了北魏时期那种皇家气概,其最突出的表现就是瓦当中再无那种类似“传祚无穷”“、万岁富贵”等吉祥语的文字瓦当。【文章来源:金英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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