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时期学生与政府的真实关系研究
点击量:发布时间:2019-01-03 14:17
翻阅教科书和工具书可以发现,几乎所有的着作都在强调五四运动是一场“反帝反封建”的运动。所谓反帝,是指学生爱国运动中维护国家主权的行为;所谓反封建,既指新文化运动中对传统的批判,又指学生运动中的“反对军阀政府”.权威着作和流行教科书、工具书一直是这样讲的:“1919 年的五四群众爱国运动是为反对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反对卖国的北洋军阀政府而爆发的。”注1“五四运动(May Fourth Move-ment)1919 年 5 月 4 日中国发生的一次群众运动,其宗旨在反对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政府。”注2“学生们集合天安门的目的主要是游行示威,向‘总统府’及英、美等帝国主义使馆抗议……”注3这样一来,五四运动就被描述为与政府对立的革命性的群众运动。然而,只要走近历史现场,就会发现事实完全是另一回事。
一
首先一个事实是:五四学生运动之所以发生,不是为了反对“北洋军阀政府”.学生没有把政府作为反对的目标,政府也没有“残酷镇压”或“严厉镇压”,学生与政府的关系并非对立的。
天安门集合之际,面对记者的采访,学生对运动的说明是:“等大家到齐,我们就要游街示众,叫我们国民也知道有这种事体。游街后再到东交民巷英、美、法、意各国使馆提出说帖,表示我们的意思。完后还要转到这里,开会商议善后办法。”注4教育部派一位司长到北大劝阻,希望学生不要游行。学生据理力争,坚持要集会游行,司长最后无话可说,也就不再阻止。步军统领李长泰奉大总统徐世昌之命到集会现场,表示希望学生不要去使馆区,以免引起外交纠纷。学生代表向李统领保证:“我们今天到公使馆,不过是表示我们爱国的意思,一切的行动定要谨慎,老前辈可以放心的。”由此可见,当时学生态度温和,对政府代表非常尊重。而政府也只是劝阻和提醒,并没有坚决制止。当时记者对步军统领李长泰的描述是:“李统领亦无言,旋取下眼镜,细读传单,半晌后对群众曰:那么,任凭汝们走么。可是,千万必要谨慎,别弄起国际交涉来了。言毕,嘱咐警吏数语,即乘汽车而去。”注5从这些细节看,双方都彬彬有礼,没有争执,没有对抗。
“火烧赵家楼”事件发生,使事件变得复杂起来,并且给“严惩”说和“镇压”说提供了足够的理由,但是,学生与政府的良好关系仍然没有从根本上遭到破坏,因为学生的不满只是发泄到个别官员的头上,而没有发泄到政府头上,他们烧的是他们认定的“卖国贼”曹汝霖的住宅,而不是总统府或国务院。
大半个世纪以来,教科书总是着力渲染政府对学生的镇压,一些教科书的章节标题就是“五四爱国运动的爆发和反动政府的镇压”注6然而,事实果真如此吗?32 人被捕是事实,但军警之所以抓人,并不是因为学生集会和游行,更不是因为学生反对在和约上签字,而是因为有人放火,涉及刑事犯罪。所以,当时的学生作为纵火嫌疑人被拘捕,并无多少怨言,因为他们知道,事实澄清之后他们会被释放。
“火烧赵家楼”后来似乎成了五四的闪光点,但在当时,无论学生还是先生,都未把它看作是光彩的事。学生领袖傅斯年、罗家伦、段锡朋等,本来计划的是一场文明的游行,并且一直在致力维护良好的秩序。当游行队伍在东交民巷递交完说帖,有人提议转向赵家楼时,“负总指挥的责任的傅斯年,恐发生意外,极力阻止勿去”,注7学生队伍到达赵家楼时,仍然没有失控,据《字林西报周刊》1919 年 5 月 10 日的报道:“学生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曹汝霖的住宅,很配称作文明国家的学生。”在赵家楼,当匡互生主张放火之际,段锡朋也曾坚决阻止。群众运动出现失控现象,学生领袖无力有效地指挥所有参与者,这是可以理解的,个别人的表现并不代表学生整体。
放火事件发生之后,无论学生还是他们的先生,都知道事属违法,没有哪个人像造反运动中常常出现的那样蔑视法律、“无法无天”.一个值得注意的事实是:绝大多数学生一见起火就赶紧离开了现场。周予同的回忆透露,“有些同学,尤其是法政专门学校的学生,他们认为放火殴人是超出理性的行动,是违反大会议决案的精神,颇有些非议”.注8先生们与学生的看法大致相同。北大教师梁漱溟在 5 月 18 日《每周评论》上发表《论学生事件》,谴责学生火烧赵家楼、痛打章宗祥的行为,认为不管动机是否正义,本身都触犯了法律,因而不赞成保释,而主张将学生交付法庭,由检察厅提起公诉,审判厅予以审判。他还希望放火的学生前去自首。因为从道理上讲,无论曹汝霖、章宗祥有多少罪恶,学生都不能侵犯他们的人身自由。时至今日,有人以为梁漱溟太另类,其实,当时他所代表的并非少数人的看法。就连以激进着称的陈独秀,早在梁漱溟发表上述言论之前 10 天,就在 5 月 7 日写给胡适的信中认为“京中舆论,颇袒护学生”,“聚众打人放火,难免违法”.注9
放火事件发生后,政府对学生仍然没有镇压。学生火烧赵家楼,有人试图乘机打击一下大学的气焰,所以劝大总统徐世昌严办学生,并有解散北京大学之说。但徐世昌没找到法律依据,而且知道那是司法部门的事,并非总统权力所能及,加上教育部坚决反对,总统尊重教育部的意见,不但没有严办,而且很快让司法部门释放了全部被捕的学生。教育部部长傅增湘、外交委员会委员长汪大燮以及林长民、熊希龄、王宠惠等人,都是当时的政要,却一开始就千方百计保护学生。他们知道放火是违法的,任何人都难以为之辩护,于是就散布消息,说火并不是学生放的,而是赵家楼的电灯出了问题。他们这么做,显然是在为司法部门释放学生提供借口。如果政府存心镇压学生,学生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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